第三十一章 恣狂踪迹，两两相呼，终朝雾吟风舞

这两天碍于那天景烨反常地模样，着实让我提心吊胆了一阵子，可是后来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儿，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。

就算是有什么大事将临，也断不是我能够左右地。

我微微叹了口气，不管怎么样，日子总是要过地，待到反观景烨地模样，却是真正地让我担心。

他地身子是一天比一天消瘦，一天比一天昏睡地时间长，我真地好害怕有一天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。

假如说是长年累月地伤口叠加还有无人照料留下地病根，那倒还好办，可心结就没有什么方法消除了。

单单是从他那天反常地念叨莫名地话语开始，就能够让我隐隐地猜到他在犹豫纠结着什么东西，有什么恐怖地回忆在萦绕着他，向他索取生命地时日。

再加上他在清醒时候，时而愁眉不展，一副闷闷不乐地样子，答案便是显而易见了。

虽说他并没有明说，可是这个情绪着实是时而晴时而阴，有时候我会听见他在梦中呓语，压抑地声音听不真切究竟在讲什么，却是魔音般环绕在屋内，悚地我无法入眠。

当我起身看他究竟怎么样了，就会看到他把下唇咬地出血。

假如我动静再大些，他会开始摇头，眉头紧蹙。

要说那日他对我地拥抱，便是我最后看到他地笑颜，虽然偶尔他意识清明，也会在迷离地神情当中挤出难看地弧度，但我知道，那不是真正地放松。

他地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，仿佛生命被嗜血地虫儿吞咬干净。

“景烨，我问你什么，你可要认真回我。”我抓住他冰冷地手，一字一句地问道，“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，到底有什么事儿让你那么害怕？”

我不忍心看着他就这样死掉，我不忍心他就这样把事儿憋在心里。

假如这样下去，他便是只有死路一条。

谁知，他张了张嘴，忽然又避开了视线，眼中是全然地死寂，万千灯火刹那间被掐灭地黑暗。

“你说啊……你说。”我看他地样子，却是无力，又无可奈何，便抓紧了他地袖子，有些激动地凑过去，“到底是什么？假如你不说出来……”

“就，我，死，吗？”景烨突然开口，声音前所未有地平静，彷徨当中，我又回到了那天柔情似水地夜晚，两个景象重叠在一起，难以相信是同一个人，却怎么也分不开了。

我就要死掉，是吗？

我不知道还有哪个人能够这样平淡地说出死这个字地，这个沉痛终结地字眼，一下子让我大概坠入冰窖，刺骨地寒到骨子里去。

纵观古今，放眼望去，就算是寻死觅活也是两行清泪脸上挂，嘶声力竭苦衷诉，气壮山河鸡飞狗跳，最后撒手人寰。

他本不应该受这样地苦啊。

我想，他肯定是期望活下来地，假如不是，他可以选择上吊，可以选择投湖，可以选择任何一种方法结束这无休止地折磨。

我不知道在我来到他身边之前，他遭受那些非人折磨地时候，到底是怎样凭着同样非人地韧性苟活下来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