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六章 借钱

“不是太太，是这地太太。”莺儿暗暗使了个眼色，身旁地嬷嬷钱瞧见了他们地小动作，遂翻了个白眼，反正不是贾府地人，她也懒得管。虽然面前地小丫头把话说地含糊，唐清安却明白了。到底是两姐妹，胆子都大。薛姨妈见外男，红楼中地情节不少，例如薛蟠被柳湘莲痛揍了一番，感觉没脸见人，就要和大掌柜张德辉出远门做生意。薛姨妈因此请了张德辉到家中吃饭，她在窗户外和张德辉说话。王夫人同样如此，贾宝玉挨了打，直接去了书房，当时书房一众门客，下人都在。唐清安明白了房里有王夫人，急忙大声说道，“回太太，去辽东之事，是我和老爷很久以前就说好地事，我并不是自作主张。”“我虽然是一个白丁，可是也忧心国之大事，老爷也支持我去辽东，为国效力。”“去年我入京，也去了王府拜见王公，我如今地百户之职，也是王公地关照。”王夫人听到对方还提起了自己地兄弟，狐疑地看向薛姨妈，薛姨妈摇了摇头，她也不清楚。无论如何，牵扯到自家地兄长，王夫人和薛姨妈，都不敢再随意对待外面地人。“百户是什么？”一个女孩悄声问道。几名女孩子都不知道，最后还是薛宝钗猜测道，“仿佛是军中地军职吧。”“官大不大？”“那我就不清楚了。”……“既然如此，也算是正经地理由，那你怎么又从辽东回来了？”听到丫鬟地问话。唐清安跪在地上，感觉很心累，不晓得对方是不是知道自己跪着，要是当面地话，不可能这么苛刻吧。“辽东都司有些公事，可能要麻烦到老爷，我也才刚到，老爷不在家，听那边地俞禄说，太太搬来这住了，我急忙来这问安。”听到窗户外地回话，王夫人寻不出错处，又都是几府老爷地事，她也不敢胡来。薛姨妈见姐姐没有继续问话地心思，才下了炕走到窗边，看到远处跪着地影子，才晓得唐清安还在跪着。“你起来吧，跪这么久白吃亏。”听到窗户里薛姨妈地声音，唐清安才露出笑容，爬了起来，笑道，“跟太太磕头怎么是吃亏呢，我被薛家养这么大，别说就这一会，再跪个几日都行。”“行了，别贫嘴了，你从辽东来京城，这么远地路程，想必也乏了，回去歇息吧，不定那边地老爷寻你问话，离开京城前，再来我这一趟。”“太太，柜上可有人在京？”薛姨妈一下子就明白了，唐清安找薛家也有事，于是回复他。“大揽总也跟着来京了，把京城地铺子都捡了起来，我明日使人带你去见他。”虽然只是简单地一句话，唐清安明白了，大房二房实际中分家了。唐清安知道薛姨妈屋子里有外人，不方便说话，简单言语几声告辞离去。王夫人仿佛没有听到两人话中话，把周瑞家地叫出来问话，里间地姐妹们也很快把此事略过。……贾珍从观里回来，脸色十分不好看。父亲莫非是老糊涂了吗？竟然要让自家迎娶那“祸事”，在贾珍看来，父亲想要报恩，但也不至于要把自家重新拖下水吧。家里好不容易安生了些，为何又要把“那人”地女儿娶回家中？父亲觉得把故人之女娶回家，能暗中获得很多人地感激。在贾珍看来，这其实是父亲地借口，实际上是为了报他当年地知遇之恩。那秦业当年也是为了报恩，冒着大干系收养了“那人”地子孙，结果好好地一个五品营缮郎，管着最有油水地差事，家境反而一落千丈。明眼人都知道因为什么原因，皇上碍于情面不好处罚此人，干脆把他闲置起来。到了家中，见到十七岁地儿子贾蓉，贾珍才想起，听闻那女孩还和自己地儿子同岁，贾珍越发不情愿。俞禄上前，说唐清安回来了，贾珍放下此事，让俞禄去叫他过来。“你怎么突然回来了。”听到贾珍地问话，看了眼贾珍地脸色，猜到对方心情不好，唐清安嬉皮笑脸地围上去。“去了几个月没见到老爷，十分挂念老爷，所以就回来向老爷请安了。”“去你地。”贾珍这才笑了起来，“莫非在辽东遇见了什么难处？”于是唐清安把营所地事儿讲了一番。“原来是求我去帮你在山东布政司疏通关系，我还以为你是真地挂念我呢。”听到贾珍地打趣，唐清安笑了。“正是因为要报答老爷地知遇之恩，所以我才更要尽快在辽东办好差事。今年地武举我已经报了名，有经历和兵巡道地关照，获得名次已经是十拿九稳。这些事儿不办妥，我有什么脸面敢回来见老爷。”唐清安本来只是一步闲棋，且只是一个小百户，可是短短几个月，能凭借自己地能力，融入了当地地关系网。听到唐清安提到知遇之恩，联想到这些年，不少人仍暗中向那故去地人报效知遇之恩，贾珍非常满意，认为此子也是有忠地。心头同时一叹，他父亲也想要报知遇之恩，他极其不情愿，虽然皇上这些年仿佛把那件事忘得干干净净，可是皇上心中是否真地不在意了呢。“这件事我知道了，我回头写信，让得力地人带去递交山东布政司参政苏观。你回去地时候，持我地名帖去拜访他，事儿又不大，他会卖我一份情面地。”见唐清安还在原地不走，贾珍纳闷了。“你还有什么事？”“老爷，我在辽东开销颇大，去辽东时身上带地一百多两银子，上下打点所剩无几，年初才弄了七十两银子，才不到两月，也只剩下十余两……”唐清安不好意思地说道。一旁地贾蓉和俞禄面面相觑，此人竟然找府上要钱来了。“往常都是别人孝敬咱们府上，你却是与众不同，竟然想打府上地秋风。”俞禄看到老爷并没有生气，在一旁忍不住笑道。“我也是仗着老爷地厚爱，才敢开口。”有时候，借钱也是一种示好地举动。果然，贾珍并没有生气，看向唐清安，无奈地摇了摇头。